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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我們的夥伴―趙綺娜老師/甘懷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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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憶與不捨──憶趙綺娜老師/黃瓊慧
  黃瓊慧(進修部歷史系E95)  

 我和趙老師的緣分,始於必修課「世界通史下」,課程結束之後,我又跟著趙老師修了兩學期的「美國史」,也因此,趙老師是我在歷史系第一位跟隨了三個學期的老師。

 進修部的下課時間通常是晚間十點,這是體力和意志力的絕大考驗。一開始,我也和班上其他同學一樣,下了課就只想快點回家,畢竟明天還得上班啊!但是另一位同學玉琳總會拉著我一起幫老師整理教具、陪著老師一起回研究室,通常我們還會在老師的研究室裡聊一會兒,接著一起回家--我和老師的回程是順路的,所以總是結伴同行,在夜晚的校園裡較安全也比較不孤單。

 跟老師接觸久了,我與趙老師之間也慢慢培養出亦師亦友的情誼:修過趙老師的課的同學都知道,老師雖然不會「當」學生,但對於學生的作業、報告則有嚴謹的要求,猶記得第一堂課的「遊戲規則介紹」是:「寫報告的時候一定要有憑有據,不可以使用雅虎知識、維基百科的資料,不然,我就扣總平均五分,一定要扣到你心痛、扣到你肉痛!」,報告裡頭的錯字、文義不暢通的句子都會被老師仔細揪出來,老師尤其重視「重點要放在第一句」,老師說:「重點放在第一句,開宗明義,寫出來的東西就會有不一樣的風貌。特別是時間不夠用的時候,等你講到重點,人家已經沒耐性了。」口頭報告尤其是趙老師的重頭戲,如果準備不夠充份,就會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不知所措;即使是我們認為無傷大雅無關大局的小瑕疵,她也會要求我們修正,嚴格的要求並沒有因為我和老師「熟」而有「優待」:我也曾有一篇簡短的摘要被退件兩次,理由無他,老師要我做到更好。另一方面,老師也非常在意我們對於她設計的課程適應得如何、難度會不會太高?難倒學生不是老師的目標,我們吸收得如何才是老師關注的焦點,對於教學和研究,老師是一絲不苟的,全副的精神和心思都用在這上面了。 老師雖嚴,但僅只於課堂。私底下,老師跟學生之間是沒有架子也沒有隔閡的,不管我們何時去找他,老師總是來者不拒;我和趙老師也會透過通訊軟體互相聯繫,我們會透過鍵盤,聊生活雜感,聊國際局勢,聊教學心得,聊工作感想。課堂上,老師是嚴師;私底下,老師也是好友。臨畢業時,我問老師:「以後《美國史》要是看不懂了,可以回來請教您嗎?」老師哈哈笑說:「沒問題。」

 畢業之後,老師繼續忙於教學和研究,而我則忙於工作,至於厚厚的兩冊《美國史》,我總是想:「等我有空的時候再看吧,反正老師都在線上啊。」儘管不再像以前那樣和老師結伴同行,但我們仍然常常透過通訊軟體保持聯絡,中秋節、教師節、新年,我都沒忘了給老師獻上祝福。

 今年1月初,遠嫁美國的玉琳回國探親,我們順道回校拜訪老師。可惜那一天老師在家中趕著處理一篇報告,並不在校內,我們撲了個空,直嘆可惜,玉琳說:「等我下次回台灣,一定要再來看看老師。」我們都沒想到,這一次撲空,以後就沒再見到老師了。

 今年農曆大年初一,我心血來潮,特地打電話給老師拜年,老師的聲音聽起來中氣十足,完全沒有異狀,那時我還在想,明年,我也會向老師拜年的……可是這竟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向老師拜年了!

 當我看到新聞的時候,只覺得天旋地轉、不可置信,但不論我再怎麼不願相信,老師還是永遠離開了,通訊軟體上,老師還是那樣神采奕奕地微笑著,但是再也不會上線了。老師的離去,是我極大的損失:我不只失去了一位良師、一位好友,更失去了大學生活裡精彩的一部份!

 回想每一次和老師失之交臂,我都會想:「反正以後還有機會。」現在想來,真是大謬不然,為甚麼就沒更珍惜跟老師相處的時光呢?

 再多的不捨,也喚不回老師,只能祝願老師一路好走,來生,我們再續師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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