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趙老師的交流,雖只有短短幾次晤面,以及一個學期的世界現代史課程,但那段時光彷彿定格,又像幻燈片播映般浮現出來。
記得剛從國考補習班回來,一身的疲憊,只想看看網路上有什麼新訊息,便看到學友們走告趙老師仙去的消息。翻開公共行政學的筆記本上,前幾頁還是在就讀進修部歷史系時,有關於世界現代史課程作業的註記,令我惘然。那已是2008年春季的事,老師正講到威瑪德國時期,期中報告便是以此為主題撰寫。隔了幾周,趙老師發回報告,對我的作業表現勉勵有加。那年暑假伊始,接到老師來電,想把在下的作業交給《史繹》的編輯小組。找了一會兒,才找到了新研大樓老師的研究室。忘了老師對我講了什麼,只憶得老師一派的爽朗,說:「我已幫你改好,交出去了。」
2008年底,我決定離開台北,中斷進修部的學業,回到台南家中。因緣際會,隔年又進入歷史所就讀。為了要申請教育學程,需要老師推薦函,我想到的便是趙老師,趙老師聞訊的喜樂心情,溢於言表。為了請老師寫推薦函,我又第二次造訪老師的研究室,聽她談一些研究的心路歷程。閒談中,談到清代八旗制度。老師憶起原本研究清史的點點滴滴,青年趙老師的身影立時重現:當年的趙老師看到滿滿的英文書籍就害怕,沒想到今日會專研美國歷史。又談起系上的教授們,趙老師對多位師友頗為讚賞,也談到了不少趣聞軼事。
後來兩三年,偶然在文學院走廊遇到老師,老師總是面帶笑容回應學生的問好,有次還提到本想找我擔任課程助教,但老師想想畢竟我的研究題材和她的課程內容有所不同而作罷。現在回想起來,可以得見趙老師對學生的提攜之情以及對課程助教的專業要求。2011年年底,我在系辦打工,將垃圾拿出去倒,看到趙老師笑嘻嘻的要了幾條塑膠繩,準備綁資料用。這是我最後一次看到趙老師。
2013年年初回到學校辦理復學,北上匆匆來回,現在回想起來真該去拜訪趙老師。可是人生沒有假設,沒有預料,只有悵然和傷感。
坐在教堂內的長椅祈禱,忽而想起聖嚴法師講的「虛空有盡,我願無窮」。若不是超越了「虛空」的限制,「願」怎會無窮?她對學生的關懷和學生對她的感念,也許就是我們與趙老師的因緣福報了,這是我們永存於心的禮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