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趙綺娜老師的至親好友們面對她的辭世,想提筆回憶卻心痛,不提筆也罣礙。今年三月份,在一周之內,我身邊失去了兩位女性尊長,另一位是我敬愛的乾媽。更難過的是,由於工作和育兒緣故,我都無法親自去送别。近來魂牽夢縈,總難釋懷。
第一次見到趙老師是2004年9月,在中研院歐美所「二十世紀美國史:婦女與性別」研討會上,那時我剛入臺大歷史系服務,學校甫開學,系裡的老師我認識無幾,在會議上發言後,我們才知道彼此是同事。資深教師如她,卻毫無架子,非常親切的與我交談,令人印象深刻。
其後,我們偶爾在夜間課程結束後,於捷運上相遇。趙老師常常分享教學研究之樂趣,從她談話炯炯的眼神中,任何人都能看出她的投入。臺大每年來訪學者無數,一次美國教授來系裡演講,內容涵蓋不少農業史的專業知識,趙老師身為臨時被指派的主持人,她細讀英文演講稿,並檢索確認文中她所不常用的詞彙意涵,其認真負責的態度,可見一斑。當然教學中也有失落的時刻,趙老師曾提及一位同學在教學評鑑中的話語,讓她感到很氣餒。我們的學生對於教師教學或者學業成績不滿意,可以跟老師討論、甚至向學校申訴,而老師們似乎只能默默地承受學生的匿名指控。擁有美國知名大學博士且認真教學的趙老師,卻遭逢少數學生之惡評,如今想來,實在不捨。
趙老師單身,但她非常疼愛小孩。近來每回見面,她總像個大姊般關心我家寶寶的情況,並分享她過去觀察姪子(或外甥)的成長經驗,甚至還曾為他寫寶寶日誌,記錄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例如她說道小朋友不懂收音機怎會發出人聲,探頭探腦的樣子,可愛極了。當趙老師描述孩童的細節時,散發的那種欣喜與愛戀,實比許多母親還要豐沛。
幾次聽到系裡古偉瀛老師稱趙老師為「娜姊」,覺得好似親切,雖然自己從不敢如此造次,但覺得此綽號與可敬可愛的趙老師頗相符。趙老師和我乾媽皆尚未享福養老,便離開人世,她們生前都是關心年輕人的長輩,且總是面帶笑容接納青年人的青澀無知。
她們走了,著實令人萬般不捨,但我會時常提醒自己,回應她們在天之靈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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