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中性別意識的體現,向來與文學傳統、社會現況及政治大環境息息相關;如何以性別研究的視角,去解讀小說,想像文學世界,更是多重文化機制交錯互動下的政治實踐。本文旨在就戰後臺灣小說於性別意識之建構發展,進行「歷時性」的觀照。全文凡三部分: 一,男性家國觀念下的性別建構與解構; 二,女性與家國鄉土歷史想像的重塑; 三,個人愛慾與家國論述的頡頏交鋒。 文中指出:在華人社會中,性別建構從來便糾纏錯綜於家國想像之中。在台灣,自四○年代《亞細亞的孤兒》及五○年代反共懷鄉文學開始,男作家小說中的性別建構多以男性為中心,不僅在空間想像上封閉自守,受限於「一門之內」是為「家」的傳統觀念;人物互動,也不脫「男主女從」、「父子相繼」的思維模式。女作家則一開始便顯現其於空間想像上的越界流動特質,從而在男性的家國與性別論述之外,發展出迥不相同的鄉土歷史想像。八○年代以後,同志酷兒文學蔚興,其個人愛慾與家國論述的頡頏交鋒,更為世紀末的台灣小說開顯新貌。在「敘述的慾望」與「慾望的敘述」交相激盪之餘,卻也為語言文字與慾望認同、性別建構間的繁複關係,披露更多自覺與自省。

 

 

  性別論述與戰後台灣小說發展

《中外文學》第29卷3期,128~139頁                民89.08

梅家玲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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