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係透過「幻設技巧」的觀點,論析、比較〈枕中記〉與〈杜子春〉二文中所表現的人生態度,指出〈〉枕中記的寫作方式是利用「超現實」的世界來批判現實世界(即故事中的「夢中世界」),進而否定現實世界。而〈杜子春〉則係以現實人生中恆常不變的質素--親子情愛,去否定超現實世界,以及超現實世界背後的成仙之想。二文不唯寫作方式有異,其所表現的人生態度亦有所差別--就〈枕中記〉言其所欲突顯的主題雖然是「人生如夢」,但作者卻將此一「人生」限定在人生中外爍的功名利祿之上,並不及於人性人情部分。而〈杜子春〉,則純就人性中固有的人倫親情發揮。功名利祿既為外爍,故易造成「如夢」的虛幻之感;人倫情愛既為固有,乃可成為粉碎虛無成仙之想的利器。因此,〈枕〉、〈杜〉二文雖然同樣都運用了所謂的幻設技巧,然而經由其異同的比較,我們方可發現:佛道思想固然影響唐人小說甚鉅,但小說所得自於佛道思想的,多半只是一些趣味性的表象。在小說中,它構成了「幻設技巧」,而唐傳奇的作家們,卻在運用此一技巧的同時,或修正、或否定了原本影響他們的佛道思想,是為一種頗饒趣味的吸收和轉化。

論〈杜子春〉與〈枕中記〉的人生態度--從「幻設技巧」的運用談起 中外文學15卷12期122-133面 民76.5
梅家玲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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