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璜娜百年遙相應

 

女詩人璜娜茵內斯、璜娜•伊芭波露為拉美女性主義奠基

 

    去歲西語世界琳瑯滿目的藝文活動中,頗受矚目的是兩位名叫「璜娜」的拉美女詩人「百年」紀念活動:一位是墨西哥的璜娜茵內斯修女(Sor Juana Inés de la Cruz, 1657 ? 1695)逝世三百周年;一位是烏拉圭的璜娜•伊芭波露(Juana de Ibarbourou, 1895 1978)百年冥誕。

 

    被尊稱為「第十位繆斯」的璜娜茵內斯才華橫溢,是拉美巴洛克時期傑出詩人。最著名作品首推自傳敘述體的《答菲洛蒂亞修女函》(Respuesta a sor Filotea de la Cruz),駁斥柏布拉區主教之指責、為自己探索知識的求知慾與權力辯護,更為女性受到歧視的不平等地位伸張正義。此文被視為「拉美女性知識的聖書」,而璜娜茵內斯也成為拉美女性主義的先驅。哲學宗教題材的作品則有近千句詩的《初夢》(Primer Sueño),仿西班牙巴洛克詩人剛果拉《孤寂》長詩的格式,闡述夜深入夢時分,心靈澄澈明淨,得而昇華觀宇宙,達到心靈雨天主合一境界。璜娜茵內斯探究學問的執著至不惑之年始終止,主因是所屬修會認為女流之輩飽讀詩書太「多餘」了。詩人帕斯曾著專書《璜娜茵內斯修女或信仰的陷阱》評其一生。

 

    伊芭波露原生於一八九二年,因其生前皆宣稱生於一八九五年,故百年冥誕於去年始成。伊芭波露詩風從早期性愛題材,蛻變至後期寂寞感懷及生命歲月離情之省思,充分展現女性的細緻與韌性。二十四歲歌頌愛情與大自然的《鑽石的語言》(Las lenguas de diamante)初試詩聲即一鳴驚人,脫離現代主義異國情調的詩風;超現實主義風格的嘗試《風中的玫瑰》(La rosa de los wentos),及至後來越臻成熟的的顛峰作品,如《失落》(Perdida)、《黃金與暴風雨》(Oro y tormenta)和《過客》(La pasajera),奠定她在拉美女性文學的地位。少作詩句洋溢青春活力,激情蕩漾亦見溫柔婉約,似野花的清香;後期作品擴大視野,詩體亦見琢磨,詩意寓意深遠,對生命的關懷亦見大愛。一九二九年在首都孟都的國會山莊將她尊封為「美洲的貞德」。(按:貞德西語名稱為「璜娜」)

 

    兩位跨時空的女詩人在此百年慶中交會,讓人回眸一瞥拉美女性主義與文學的風潮。

 

一九九六年一月二十五日    / 張淑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