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續造文學行星

才於去年訪台的西班牙小說巨匠塞拉，除驛馬星動之外，文曲星亦有眷顧，接連發表新作，屢獲佳評，連綴為瑰麗的文學行星。

    去年可說是西班牙一九八九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塞拉(Camilo José Cela)豐收的一年。除了六月底應邀訪台一週，一圓東方之旅的宿夢，寫作上也突破得獎五年未有新作發表的瓶頸，繼四月出版的《小人物之死》(El asesinato del Perdedor)後，十一月面世的《聖安德烈斯十字架》(La cruz de San Andrés)榮獲年度「行星文學獎」(Premio Planeta)，是繼前年略薩(M. Vargas Llosa)的《安地斯山歷險》(Lituma en los Andes)之後第二位獲得折合新台幣一千萬元高額獎金的作家與作品。這個文學獎的授與表示諾貝爾桂冠對塞拉不構成其他文學獎加冕的障礙。緊接著年底擷取短篇小說精華及三篇未曾發表的作品則以《鳥夫人》(La Dama Pájara)為題出書。

    《小人物之死》結合性、恐怖壓迫和死亡為主題。市井小民盧維卡斯在公共場所與女友親熱被視為妨害風化囚禁七天，在獄中飽受凌辱，天下之惡皆歸焉，出獄後受人歧視，毫無尊嚴，遂自殺了斷一生。作者暗喻弱勢族群的自殺恆常是強權刻意謀殺的結果。

    《聖安德烈斯十字架》則是集性、宗教和死亡議題之大成。小說結構分為五部分，像撰寫文章起、承、轉、合的結構，仿劇作分為五幕而分別標題為楔子、內容、發展、高潮及落幕。背景是西班牙西北部哥魯那省(La Coruña)，描寫城市男女的遭遇，並且結合現代社會中人類精神寄託的追尋與崩潰。女主角馬蒂蝶•白爾度，祖父是內戰陣亡烈士，母親是未婚媽媽，自己則是離婚再嫁。

    周遭親朋好友執迷神秘教派的信念，日常生活精神飽受威脅，籠罩在宗教審判的陰霾中，時時擔心將被釘在聖安德烈斯十字架上，最後的出路卻是集體自殺的不歸路。這部作品隱約可見塞拉幾部作品的影子，如《一九三六聖卡米洛紀念日》的內戰軼事，《為亡靈彈奏》及《小人物之死》死亡的伏筆，及詩集《踩在夕陽下》中「不願死亡的自殺」的抉擇。

    《鳥夫人》是塞拉「吾土吾民隨想札記」一系列短篇小說中第二集《緝私隊員幹的好事》與第三集《紙牌的發明》及新作《寂寞集》中的一篇《鳥夫人》的綜合。《鳥夫人》為夫人之臀部似鳥而得名。

    塞拉出版此極短篇小說集旨在摒除「大師不寫小文章」的錯誤觀念，強調文學不分大小，只有好壞的區別。

一九九五年七月二十日     文 / 張淑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