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登<<開卷周報>>1998813日)

 

西班牙人民心目中的「King of Spain」 黃金世紀的菲利浦二世(Felipe II, 1527-1598)今年適逢四百年忌日﹐馬德里近郊的艾斯各里雅皇宮正盛大舉行展覽活動﹕「菲利普二世﹕一個王朝與他/它的時代」。相關作品伴君而來﹐「情字這條路」總是出版文類中不會缺席的題材。

  擁有律師和史學專業的雅慕黛娜‧亞德亞嘉(Almudena de Arteaga)推出<<艾波里王妃>>(La princesa de Éboli)﹐以柔性的筆觸為先祖辯護﹐試圖重塑西國人民心中這位最「謎/迷」樣的女人的印象﹕一般咸認的幹練、任性、弄權、背叛等性格。是否能一書改變人民的印象似乎不重要﹐披露另一個層面與思考空間才是歷史書寫的貢獻。十二年前愛爾蘭作家凱特‧奧布瑞恩(Kate OBrien)便撰寫過艾波里王妃的傳記小說<<那位王妃>>(That lady, 1986)﹐身為艾波里王妃的後裔﹐亞德亞嘉自然有不一樣的訴求﹐期能超脫既有的主觀意識﹐展現客觀的面向。

 

艾波里王妃原名安娜‧門多薩(Ana de Mendoza y de la Cerda, 1540-1592)﹐十三歲便與葡萄牙貴族艾波里王子結縭﹐他彼時官職為菲利浦二世身旁主秘。艾波里王妃凡事不讓鬚眉﹐事事與男士爭鋒﹐酷愛劍術的她十四歲時因決鬥比賽導致右眼眼盲﹐自此「獨眼」王妃之名長相隨。婚姻生活中共育十名子女﹐然宮中蜚短流長﹐暗指她是菲利浦二世秘密情人。三十六歲時夫喪守寡﹐菲利浦二世令她返回宮中任職﹐此時與亡夫好友貝雷茲(Antonio Pérez)重相逢﹐貝雷茲已是菲利浦二世親信﹐擔任艾波里王子往昔之職。兩人情愫心生﹐又傳言合謀策畫葡萄牙暴動企圖脫離西班牙。艾波里王妃在愛情的掙扎、醜聞的壓力和權力的怒吼下即菲利浦二世的嚴懲終身監禁在瓜達拉哈拉省的巴斯特拉那(Pastrana)監獄至死﹐然貝雷茲卻逍遙法外﹐直叫紅顏情何以堪!

 

從艾波里王妃的歷史檔案中﹐亞德亞嘉從出生至死亡溫情敘述「她的一生」。不諱言女人展現真愛時的痴狂艾波里王妃獄中囚時渴望「負心人」的探望與慰藉﹔直陳女人成為男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貝雷茲善權謀﹐將葡國暴動嫁禍他人﹐陷忠臣遭處死﹐艾波里王妃卻落得殘害忠良的罪名﹔亞德亞嘉不忘從妻母的角色描繪艾波里王妃「溫、良、恭、儉、讓」的性情﹐修正她給人的執坳﹐唯我是從的高傲﹔強調她思想先進﹐具改革精神﹐但絕非菲利浦二世的情人﹐而是任何人見了都會憐惜的女人。塞拉在他的<<亞卡利亞之旅>>中對艾波里王妃的晚景淒涼亦曾描述。然真實人生與創作虛構中何時才能解開「(名)女人=悲劇人物」的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