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與海相隔,戰爭分離你我

 

義大利學者德布雷帝斯重整西班牙詩人馬恰多《給比拉的情書》,揭露了一段沒有結局的苦戀。

 

 

    西班牙文學史上歷代名詩人都和沒有結局的苦戀結了不解之緣。自文藝復興詩人加西拉索•貝加(Garcilaso de la Vega 1503 1536),浪漫主義詩人艾斯普隆西達(José de Espronceda 1818 1842),九八年代詩人安東尼歐•馬恰多(Anotonio Machado 1875 1939)迄二七年代詩人羅卡(Federico García Lorca 1898 1936),他們都有一段刻骨銘心卻無法「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愛情故事。

 

    九八年代詩人(一八九八年西班牙喪失最後殖民地古巴及菲律賓,知識分子覺醒,呼喚重振西班牙國魂,此時文壇重要人士被稱為九八年代)安東尼歐•馬恰多詩作受現代主義及象徵主義影響,作品抒情感性且染滄桑悲戚意境。江河、大海、午後、黃昏是他慣常作生命、死亡、希望幻滅的象徵,尤其生命中兩個女人無法長相廝守的苦痛讓他的詩作平添諸多悲情與孤寂。

 

    一九O八年十六歲年紀下嫁馬恰多的蕾鷗娜,在不到三年的婚姻生活便因肺結核香消玉殞。一九二八年馬恰多結識了生命中的紅粉知己,化名為「姬鷗瑪」的女詩人(原名為比拉•芭德拉瑪)。然馬恰多的知名及姬鷗瑪有夫之婦的身分在保守傳統社會下無法光明正大地交往,情書往返全憑知心好友傳遞,週末幽會也是人約黃昏後。馬恰多的深情在一九二九 ─ 三一年給姬鷗瑪的三十六封情書中宣洩無遺。然而一九三六年內戰爆發,兩人各奔東西 ─ 馬恰多偕家人避難法國,三九年病逝,成為第一位客死他鄉的流亡詩人;姬鷗瑪隨夫奔逃葡萄牙,兩人戀情劃下句點。

 

    「海與海相隔,戰爭分離你我 / 戰爭鴻溝遠比海深;我在此地 / 遠眺海岸,地平線將我視線封鎖 / 而妳,姬鷗瑪,妳卻奔向 / 茫茫汪洋彼端。」這是馬恰多逃難時抒發他對姬鷗瑪的思念。

 

    一九八一年姬鷗瑪死後回憶錄問世:《我就是姬鷗瑪》(Sí, soy Guiomar, Memoria de mi vida)坦承她與馬恰多的戀情。

 

    如今專精西語文學的義大利學者揚卡羅•德布雷帝斯(Giancarlo Depretis)將馬恰多的三十六封情書校訂附註說明,且為姬鷗瑪正名以《給比拉的情書》(Cartas a Pilar, 1994)出版,讓世紀初的文人戀曲在讀者面前重奏。「這一生都為妳等待,即使未曾相識 / 即使妳心中想的不是我 / 我一生注定要等待妳、想念妳 / 與妳相逢在夢中。」(給比拉的情書)

 

/ 張淑英   16/02/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