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西班牙隨想札記》
(Apuntes
carpetovetónicos)
《西班牙隨想札記》是塞拉別出心裁為自己一系列的短篇或極短篇「故事集」所命名。原文所詮釋的意義既不是文章，也不像故事，是生活拾萃，隨想札記。塞拉藉這一系列作品，時而詼諧戲謔，時而嘲弄諷刺，甚或帶點悲苦澀的筆調鞭辟入裏也呈現西班牙的風俗民情：一個地理學家所稱的「貧瘠枯荒的西班牙」，他的畫家摯友索拉那（José
Gutiérrez Solana
一八八六∼一九四五）筆下的「黑色西班牙」，一個既真且酷卻又幾近荒唐怪誕的西班牙，一些令人厭惡卻可能不經意也會染上的惡習，一個令他深愛的國家，卻每每再次深思之後又不太愛她的西班牙。
《西班牙隨想札記》有些篇名奇特，許是西班牙百態的反應，諸〈緝私隊幹的好事〉，〈蹩腳的鬥牛士〉、〈雷晤小朋友的耳朵〉••••等等。
聯副選了〈蹩腳鬥牛士〉等三篇短篇，一窺西班牙傳統習俗與文化。其中〈鬥牛場舞池〉將於明日刊出。
〈蹩腳鬥牛士〉一篇與西班牙真正的「鬥牛藝術」大異其趣，鬥牛場上論英雄，一場成功精采的鬥牛賽（人死或牛死）人和牛都將名垂千史，蹩腳鬥牛士遇上蹩腳牛自是鍛羽而歸。選擇死亡為娛樂的人群，期盼棋逢對手的生死之戰許是鬥牛世界外的人難以洞悉的「藝術欣賞」文化。「鬥牛場舞池」仍是以幾世紀來的鬥牛文化為背景及其衍生出來的生活信仰。塵土飛揚的鬥牛場上舞一曲華爾滋或進行曲，一場「灰頭土臉」的娛樂，人們或許已經習慣了「黃昏之死」鬥牛場內的生死是人們最不必在意的「理所當然的意外」。這座「鬥牛場舞池」，死亡是唯一成功的角色。〈村裡的傻瓜〉──西班牙的阿Q，塞拉用西班牙口語形容「自以為是」的Blas（布拉斯）作為傻瓜主角的名字諷刺時下大愚若智、墨守成規的人。乍看索然無味，再讀發人深省，三思許是引人悲戚。環視周遭，自己許是傻瓜俱樂部的一員，在我們睥睨的人群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讓我們一讀這幾篇塞拉較偏愛的短篇札記及一般咸認頗能投射西班牙風情的故事。
張淑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