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頭腦,從小你的成績就是我們中最優異出眾的,我記得你得的獎狀多得可以當壁紙糊牆,獎品獎杯多到沒地方放!讓我們好羨慕!」
他,已屆不惑之年,仍如年輕時般地靦腆,面對昔日好友的誇讚,不知如何應對是好,仍是掛著自己那所謂憨厚的招牌笑容。
「想當初,金頭腦你可是我們那屆高中聯考的狀元,全國數理甄選榜首,..你不是去美國好幾年了嗎,怎會在這兒出現?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因為回國發表學術專題演說,而被應邀給X大學任聘客座教授。回家途中,巧遇小學時同班六年,住隔壁巷的好友阿超。
一部汔車慢慢地駛過身邊,他和好友都必須側著身子才能和車子保持免於被擦撞的安全。又一部車子經過,接著兩車交會。
他掏出鑰匙開門,進入舊時居所,大門和內門之間,左右兩旁為隔著不到一米五的狹窄長的小庭院,隔著比人高的圍牆、頂著遮陽板,顯得頗陰暗閉塞。
「好暗,可能是太久沒開燈、粉刷牆壁吧!」好友訝異於他故居的陰暗。
那是當初庭院被徵為巷道,他的母親為了隔絕偶來的車排廢氣,將家中原來低矮的七里香竹籬笆,改成了水泥築的比人還高的圍牆。又為了防西曬,搭起了遮陽篷,致使原先敞亮的庭院,剩下窄長的空間。
聽著好友滔滔不絕地說起這些年的變化,同學們幾乎都是妻兒成群,終日為生活忙碌,而他依然是孤家寡人一個,心中有說不出的感慨與羨慕!
他想到,小時候彈琴時,雖依母親要求正襟危坐地坐在鋼琴前,耳朵聽到的卻是竹籬笆外同伴的大聲吼叫與吵鬧聲!他渴望和他們一起玩,可是不敢開口向母親說,他只能放在心底。
他總是說不出口!如果那也算是初戀,那個總是紮著讓他目光隨之左搖右晃的馬尾,穿著突顯凹凸有致身材緊身衣的她!他未曾向她透露過一丁點心意,他只是在她每天必經的路上,等待她的出現,欣賞她充滿活力踩著踏腳車翹得高高的屁股,及渾圓健美的小腿,就這樣守候了一千多個日子,只曾和她說過三句話。
他默想,為什麼他總說不出口,如果說了,是否一切都會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