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萬提斯文學獎的遺憾[1]

 

 

西班牙文化部始創於一九七六年的「塞萬提斯文學獎」為西語文壇(西班牙及拉丁美洲)公認僅次於諾貝爾文學獎的最高榮譽。每年約十一月左右公布得主名單。將近二十年來,西語界優秀的作家幾乎皆受到「塞萬提斯文學獎」的肯定及授予優渥的獎金。如古巴的卡彭迪爾(Alejo Carpentier 一九七七年得),阿根廷的波赫士(Jorge Luis Borges一九七九年得),墨西哥的帕斯(Octavio Paz 一九八一年得),富恩特斯(Carlos Fuentes 一九八七年得) ....等人得獎。「塞萬提斯文學獎」的價值備受讚揚及推崇,西班牙本土作家如詩人基岸(Jorge Guillén 一九七六年得),阿爾貝帝(Rafael Alberti 一九八三年得),劇作家布耶洛•巴葉侯(Antonio Buero Vallejo一九八六年得)等人亦是實至名歸。然而塞拉長久以來年年名落孫山,尤其一九八○年起皇家語言學院連續九年向文化部推薦始終石沈大海(塞拉的政治理念及擁護佛朗哥政府的行徑構成得獎的阻礙,執政黨社會勞工黨是極反佛朗哥的)。

 

諾貝爾文學獎比塞萬提斯文學獎先到,註定塞拉將與此獎項永別。文化部不願錦上添花,也不願落人口實,被批評只會跟諾貝爾文學獎屁股走,因此維森特•亞歷桑特烈(Vicente Aleixandre 1898-1984, 又譯文森•亞力山卓,一九七七年諾貝爾文學獎),加西亞•馬奎斯(Gabriel García Marquez一九八二年諾貝爾文學獎)及塞拉已是塞萬提斯文學獎的「拒絕往來戶」。然前兩位是諾貝爾文學獎的腳步太快,而塞拉則是塞萬提斯文學獎刻意打壓。諾貝爾文學獎的桂冠讓塞拉揚眉吐氣,也成為塞萬提斯文學獎永遠的遺憾。

 

一九八九年得諾貝爾獎消息傳來,西班牙媒體戲稱,全國人心振奮,只有兩人眉頭深鎖:一是總理菲力浦•岡薩雷茲,彼時正在美國訪問與布希做世紀大會談,新聞版面卻全是賽拉的報導,風采相形遜色。雖然如此仍得打電話向塞拉道賀。另一位則是文化部長何赫•桑布倫,心想這下子塞萬提斯文學獎的形象要跌入谷底了,儼然笑話一樁。雖然如此,仍得立刻掀起電話筒向塞拉道賀:

「恭禧您得到諾貝爾文學獎最高榮譽,身為文化部長,理當第一個向您道賀。」

「謝謝,謝謝!不過您已是第十二個。」

 

事後塞拉向友人表示,這部長真是「糊塗蟲」,言下之意,他終於一吐多年的悶氣,而桑布倫倒楣,在部長任內塞拉得了諾貝爾文學獎,而非塞萬提斯文學獎。

 

自斯德哥爾摩領回諾貝爾文學獎晉見國王時說:「國王陛下,在西班牙堅持到底的人終會成功!」

 

對自己所贏得的四個文學獎項(商業性的除外),塞拉的感想是:「西班牙該給我的文學獎都遲到,國家文學獎遲了四十年,王子獎也遲至一九八七年才給我。只有諾貝爾文學獎來得正是時候。而一直將我排斥在塞萬提斯文學獎之外,簡直跟謀殺甘迺迪總統沒啥兩樣,這是每個國家的傳統。....唉!也罷,塞萬提斯文學獎不給我唯一的『貢獻』是讓我長久保持紳士風度,也好!這對修養很有幫助。」



[1] 1995年西班牙文化部已將此項榮譽頒予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