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水荒興建水庫的商榷

  今年的水荒到限水,從政府到市井小民,才深深體驗到台灣水資源是如此的脆弱,若非雷馬遜颱風帶來的及時雨,台灣的旱象更不知延續到何時,政府官員間的口水戰與民怨更無以寧日。經濟部水利署長於七月六日提出簡報,認為不論石門水庫或翡翠水庫所蓄飽的水量,也僅夠供七拾到一百一十天左右,若要讓台灣解除缺水的壓力,有必要繼續規劃興建新的水庫,並強調興建水庫不致影響生態環境。某報更以社論提出,避免缺水之苦應破除不建水庫的禁忌。認為日本本土有二千多座的水庫,正在興建的有三百多座,可見水庫何等重要。反觀台灣的水庫只有四十多座,與日本相較不成比例,建議台灣增加興建水庫,儲蓄水源以備不時之需,大家在飽受缺水之苦之際,提出此建言,實有其莫大的邊際效應,但諸不知,日本的現有或在興建中的水庫皆屬中小型式,不像台灣動撤以億噸計,要說其不致影響生態環境,是絕對難以令人信服。 大家記憶猶新的所謂埃及之母尼羅河流域,從1960年費十年的歲月興建完成的阿斯灣水庫,完工後造成下列的環境衝擊:(1)水庫完成後,下游土層深層嚴重的鹽化;(2)尼羅河沿岸產生大量的寄生蟲;(3) 尼羅河的三角洲快速的消失;(4)根據IPCC預測,因受地球暖化的影響,在2050年海水面將上升78公尺,三角洲從河口35公里將潛入海底,埃及農地將減少15%,約800萬人將淪為環境難民;(5)水庫興建後,尼羅河口之漁業受致命的衝擊;(6)目前埃及糧食的一半靠進口,其最大的原因在於水庫的興建,因此1970年埃及政府曾考慮炸毀水庫,但因經費上或工程上難以估計而作罷;(7)阿斯灣水庫是為了龐大經濟發展而興建,但在環境破壞上遭遇無法弭補的創傷。再看看日本朝日新聞,在2001年5月20日,為了反對日本多目標水庫的興建,轉述了美國的一篇報導:美國宣布「水庫建設的時代已過去」,資摘錄於下以供國人參考:

  美國自1929年經濟大恐慌以來,在景氣恢復與開創雇用機會的新改革策略(New deal) 的一環下,興建大量大規模的多目標水庫。美國聯邦政府從1902年到1930年興建了50座多目標水庫,接著從1930年到1980年之間,興建了1000座以上的多目標水庫,但在1994年5月,美國開發局總裁宣布『水庫建設的時代已過去』,改變了興建大規模水庫的觀念,其所持的理由是:(1)與興建水庫所需的費用相比,農業用水與電力等之受益少;(2)過度的偏向農業用水,無法因應都市居民的需要;(3)土壤的鹽化,漁業的衰退,溼地的消失,原住民文化的破壞,因農業的污染,蓄水池的沉砂,壩體安全的疑慮等;(4)河川生態系、文化古蹟等環境的破壞。根據以上的理由,提案將計畫中水庫的興建於以終止,對既有的水庫採取開閘,甚至於以破壞的處理方針,根據此方針,不但不興建一座聯邦水庫,甚至擴大破壞現有水庫的運動,到2001年5月為止,拆掉主要的水庫或攔水堰,累計超過500座以上,今後尚有增加的趨勢,台灣地窄人稠,美國的水資源政策未必適合於台灣,拆水庫將造成二度傷害,不容仿效。但動撤興建4億噸級以上的超大型水庫,一但半年不雨,既剩不到一半,甚至見底,極不符合經濟效益。

  台灣缺水的問題,已蔓延到全球,水資源的匱乏將是21世紀的最大危機,昔日捶手可得的水資源,今日竟成人類最大的困境,以文明生活的必需品-電力-瓦斯-水相較,一旦發生匱乏,其痛苦指數依序必是水-電力-瓦斯,足見缺水是最難令人忍受的環境痛苦指數。台灣年平均降雨量極為豐沛,仍難免於水資源匱乏之患,降雨時空分佈的不均,河短流急,皆是遁詞而已。事實上是我們五十年來,沒有善待山坡地所帶來的惡果。就如同防治土石流一般,為了因應今後澇旱之災的頻仍,建議政府一切應由根治源頭作起,要知上游不保下由難以安居,水資源也一樣的,如何確保上游雨水補注區,除了維護林木的生存之外,大量構築中小型水庫,取代超大型水庫,在不破壞自然環境下,分散山坡地的蓄水功能,農田是水資源循環永續利用的最大功臣,將農業視為高耗水低產值的產業,將是最大的錯誤,農地釋出與平地造林,唯有使水資源匱乏更加惡化而已。大型水庫不但淹沒了陸地生態系,使所有靠呼吸空氣生存的生物溺斃,其淹水區的村落農地全遭破壞,對常年居住在淹沒區的居民來說,是失去了代代相傳的土地,也違反了居民的意願,以『水』取代了原有的『土地』。更破壞了水庫上游的水生生態系,將原先充滿氧氣與陽光的流水,以水庫底部缺氧且陰暗的死水所取代,遭受如此激烈的生息環境破壞,幾無生物可以適應,即使對『水生生物』而言,亦難以適應如此環境的變化。因此吾人實不應斷言,興建水庫不至影響生態環境,在此多元化的社會,我們更要尊重專業的知識,其理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