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愁-辛稼軒
「變」之雙子─雙重性格,捉摸不定,多情,不意專,不安靜,敏感,創造力,尖銳,反應快,好奇。
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醜奴兒~辛稼軒(生於宋高宗紹興十年五月十一日,西曆一一四○年五月二十八日;卒於宋寧宗開禧三年九月十日,終年六十八歲)
征戰多年,罷老還歸,望著船山的山景風光,才驚覺刻痕歲月,消磨我那漸地老去的身心。想起南渡之前,逸氣軒眉宇賀新郎,懷抱著一股捨我其誰的雄心壯志,離開故鄉,實在是因為這不得不的原因。
我不喜歡愁,愁會使我思念,困不成眠奈何夜,情知歸未轉愁多鷓鴣天,寄予文字情愫,有誰解得我心苦悶?山要人來,人要山無意蝶戀花,如果可以,我會選擇自己是個純粹的生活實驗家,而不是功名披肩、驀然回首過後,無奈的抱志以歿。嚮往陶淵明的生活處境,然而時代卻不容許我隱瞞憤慨之情,上書美芹十論與九議,是我在國家生死存亡之際,洞悉提醒的肺腑之言,難道有人會願意冒著殺身之禍,直言犯上的危險,陳獻為天下蒼生百姓謀求安定生活的具體方針?我的愁,乃有所不為而為,絕非出於自願啊!
今古恨,幾千般,只應離合是悲歡鷓鴣天,每每憶及年輕時的輾轉,平生自許,慷慨須乘駟馬歸沁園春,這情懷似乎也只有自己懂得。憑誰訴?寄聲傳語,沒箇人知處點絳脣,走到樟木橋邊,飲著好似流水入喉的醉酒,聽著山上飛泉卸下珠玉般的懸掛,少日春懷似酒濃,插花走馬醉千鐘定風波。我不相信,當初果真拋棄懷抱,遁隱山林,現在我的心態,還會表現得如此開闊、無愧無求嗎?
對於國家民族的關心,我是當仁不讓;但在情愛的琢磨上,我卻忽略呢喃思量。當我想起她們在家中倚門盼望,一春長是為花愁,甚夜夜、東風惡。玉觴淚滿卻停觴,怕酒似、郎情薄一落索,別離甚久,於心何忍,這是何等的讓我不捨啊!只怪我太著重九死一生的征討,男兒玉帶金魚,能消幾許詩書?料得今宵醉也,兩行紅袖爭扶清平樂,醉裡謗花花莫恨,渾冷澹,有誰知江神子?可愛的她們,是我今生最遺憾的對待啊!
人今老,空有恨,縈懷抱。但欲搜,好語謝新詞,羞瓊報滿江紅,舊識紛紛辭世而去,手中的筆和紙,是唯一瞭解我、諒解我的朋友。回憶著身處帶湖的日子,是我人生最燦爛的時光,歷經許多深刻的官場沉浮,利祿顯貴早已忘卻,在記憶裡始終牢固的滿載,數不清的愛恨情愁。
在這山嵐霧氣逐漸散去,春暖花開的當下,我為何還要為過去的故事角色流連忘返?新愁次第相拋舍,要伴春歸天盡頭鷓鴣天,幽事欲論誰與共,白鶴飛來似可,忽去復何如?眾鳥欣有託,吾亦愛吾廬水調歌頭,至今終於知曉陶淵明,任真性情之為何,應該不算太晚吧!
席上看君,竹清松瘦感皇恩,而今,十分竹瘦松堅,看君自是長年清平樂,辭官後的生活,著實讓我感受到,和過去截然不同的人事物體驗,也使我真正瞭解人生所追求,不過是終老的恬適淡泊,這才能夠洗滌我惴惴不安的心靈,使我更認識自己。
自知無法見到國家興復,飲下最後一口酒,責任將不再羈絆我這老邁之士。遙想當年行有餘力,尚不能有所作為,何況是解除一切枷鎖的現在呢?啼鳥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誰共我,醉明月賀新郎。回到屋舍後,隨意的和著詞韻,提筆寄情,當作是掩飾惆悵的宣洩。也罷,今朝不管亂雲深,來伴先翁山下住玉樓春,我將追隨飄渺遠遊的前人,到那充滿無窮創造的宇宙大空,與感性的大自然相互羈絆,這才是我尋覓已久的雋永愛戀。
水調歌頭 我志在寥闊,疇昔夢登天。摩挲素月,人世俛倇已千年。有客驂鸞並鳳,云遇青山、赤壁,相約上高寒。酌酒援北斗,我亦蝨其間。少歌:「神甚放,形則眠。鴻鵠一再高舉,天地睹方圓。」欲重歌兮夢覺,推枕惘然獨念:人事底虧全?有美人可語,秋水隔嬋娟。 |
星語錄:費盡心力想在兩難中作出抉擇,看起來似乎對任何處境都能隨遇而安,或至少是苦中作樂,倘若深入窺探內心,就會發現人生也有著難以訴說的一面。